传家训扬新风之112 | 和合乡新朱山庄詹村:今昔朱袍山


詹氏“家范”对“守卑幼”言:凡卑幼于长者,偶有纷结,须虚心下气,与之分理,即或有所质于尊长,亦须委心听理,毋得哓哓抗违,就尊长亦要秉公以剖,不得炎凉轩轾。

  都昌县和合乡的朱袍山,在都昌着力打好区位、生态、文化、旅游“四张牌”,扬优成势特色发展的身段中,可以说是一袭亮眼的袍衣。

朱袍山剪影

  对于初冬季节日渐走火的都昌生态旅游,有两张亮丽名片,一是蓼子花海,二是候鸟云集。朱袍山一带的花呀、鸟呀,格外的抢眼,这从当地媒体的游览攻略推文中可以体察得到。每逢秋冬之交的鄱阳湖,倘若久有晴天,没有了水漫浸的湖滩便盛放着姹紫嫣红的蓼子花,湖面连着花海,蔚为大观。鄱阳湖上都昌县的县城印山岛、和合朱袍山、多宝马影湖、大树大沔湖、周溪棠荫岛便成为几处赏花佳地。只是对于2019年的这场花事,因了长久干涸的暖冬天气,蓼子花开得有点羞答答,朱袍山的袍衣少了几份花之艳。好在岁岁年年看花人,年年岁岁景不同。“鄱湖之美看都昌”已成为一句响亮的口号,初冬赏景,除了看花看鸟,西河千眼桥、大沔池瀑布也成为胜景。再说观鸟,都昌县2016、2017、2018连续三年举办“鄱湖驿站,候鸟天堂”全国摄影大展,天南海北的摄影大咖前来都昌拍鸟的聚焦点便在朱袍山一带。江西省继1986年确定樟树为“省树”、杜鹃为“省花”之后,2019年将白鹤确定为“省鸟”。都昌朱袍山到三山湖区这一带,已列为省级候鸟保护区,成为全省最佳观鸟点之一。

朱袍山山岩

  朱袍山得名有耐人寻味的故事。说650多年前朱元璋与陈友谅大战鄱阳湖,朱元璋在康郎山失利,败溃至此山,将战袍脱下晒在岩石上,造成滞留于朱袍山的假象,真身已穿洞而遁。还有一种版本,说朱元璋在此山被骤雨淋湿了战袍,雨过天晴就地晾晒,重披战袍后,杀敌势如破竹。朱元璋做了洪武皇帝后,此山便称“朱袍山”。朱袍山还有个很俗的名字,叫“猪婆山”,状其形一如母猪带着五只猪崽;朱袍山也有个很雅的名字,叫“舟泊山”,意为倚山停船是避风的好选择,风雨天久泊,山上还可助炊,这应该是文人墨客的一种谐音附会之名。

  朱袍山是鄱阳湖中四面环水的小岛,岛上曾有一个詹姓小村庄,村民世代以渔为业,在朱袍山繁衍生息了300多年。

作者在朱袍山现场采访

  朱袍山其实有六座小山组成,当地人分别叫华山、泰山、横山、下山、独山、罗家山,山与山之间秋冬季节枯河时有坝堰可步行来往,春夏的丰水期,这山来到那山,也要靠行船。朱袍山上在清初就有人家居住,最早的村民是和合当地青龙嘴、三房、舍北、中间厅“四门”詹姓,每个村庄派一户人家上岛看山护湖的,世居下来便繁衍成了近百人的村庄。在水运畅达的古时,寂寞朱袍山也曾有过繁盛。朱袍山一带是饶河、信河的流径之地,是修河、赣江的回流水域,是南北彭蠡湖的分界处,堪称“五水一湖”之中心,于是便在此形成了一个停歇码头。倚山临湖,商铺相连,甚至八步那儿还有戏台,供南来北往停泊的船上人观赏。在湖边至今还能找寻到杯碗的古瓷屑,见证着这里曾有的烟火人家。

湖洲上的藜蒿

  繁盛只是短暂的时光,朱袍山四面囿于水,并不是适宜人居住的乐土。1940年出生的詹元柏老人世代捕渔为生,老人回首直至1990年代的岛上生活,留存在记忆中的是生活条件的艰辛和生存环境的惊悸。岛山一直没通电,点的是煤油灯。入得山来,全凭摇橹的小舟,遇上刮风下雨,船阻于黄金嘴,村民只得躲在山洞或是捱到外村人家躲雨,披着件雨衣在船中挨淋也是常事。遇上急诊,往往选择到五、六里水路远的周溪镇老街,而到和合乡所在地水路有十五、六里。岛上的子弟少读书,村上有所复式学校,招收一至四年级,不到十个学生。岛上唯一的老师是读过高中的詹太春,外地的教师也是留不住的。村上不上学的孩童,农历正、二月提着竹篮在湖滩边采摘藜蒿,一毛钱一斤卖给岛外的人做了美味。生活的窘迫,不只是来自自然环境的恶劣,更大的惶惶不可终日来自于外部势力的欺扰。“势管青山力管湖”在先前盛行一时,不到百人的朱袍山人,常常遭到鄱阳、余干等一些大渔村的欺凌。1958年出生的朱袍山人詹菱花,对于生存环境的恐惧,印象最深的一次是1989年,强山的渔民因水域捕捞纠纷,开来如蚂蚁般多的一条条渔船,围住朱袍山,要对朱袍山人“起巢”,意为灭村。朱袍山的老弱病残都躲到外村亲戚家去了,村上剩下18条男子汉,誓死与家园共存亡。后来是政府从县城派来两船的民警和武警战士,才给朱袍山解了围。出湖捕鱼,船上遭抢是常事,电瓶、电视机、拖网一应的物件眼睁睁地被人结帮抢走。山上的家园也无安全感。有天村上的中青年都上船捕鱼去了,年过半百的村民詹开希那天留在家中照看80多岁的老人,被外地来的行劫者反绑着在家中楼梯上,家里养的鸭子和能搬得动的值钱东西洗劫一空。村中每晚都派人巡逻值夜,遇有急袭,鸣锣让人外逃,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詹菱花前几胎生的是女儿,1988年大儿子出生,都不敢放在朱袍山养育,怕遭劫掠出意外,一直放在娘家呵护着。

湖草茵茵

  朱袍山的村史会记上30余人殒命的“惊天一响”和两次村庄的整体搬迁。

村居

  70余年前的惊天异响已让大多数朱袍山人忘了发生的具体时间,有的回忆是在1942年抗日期间,有的言之凿凿说发生在1949年后。具体的情节是:某天,在村前的朱袍山水域,发现一个金黄色的圆筒状的金属质地漂浮物,朱袍山人以为发现了黄金制件宝贝,将其拖上岸来,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围观。村上的大男人从家中扛着锄头、握持着斧头,对金黄体的四个触角敲打,想打开圆筒一看究竟。当时的村民硬是孤陋寡闻到不知这是日本侵略军投掷的未爆的一枚水雷,他们敲击触角一下引爆了水雷,当场炸得朱袍山30余人血肉横飞,瞬间毙命。这起悲剧,让朱袍山人口锐减至三、四十人。

山前浮标塔

  常言道“故土难离”,但面对生存环境的恶劣,朱袍山人还是渴盼能逃离故土,找到一方幸福家园。党和政府成了朱袍山人追求幸福生活的主心骨。第一次整村搬迁发生在1996年,朱袍山50岁以上的村民提及那次迁村,还会以朴素真诚的情感感恩于当年的陆县长。陆县长叫陆元初,他亲自来到朱袍山考察,随后县乡政府给予村民搬迁一定的资金扶助,协调新迁村庄用地。当年18户村民搬离朱袍山,到六里外的一个叫牛背埂山坡处定居。在孤岛听惯了汹涌波涛的朱袍山人,脚踏土地格外心安,尽管还是以捕鱼为生,但至少没有了那时时防着劫波袭来的惊悚。搬迁的那天,陆县长亲临现场剪彩,并题写了“新朱山庄”的村碑立于村头,每家每户还收下了陆县长代表县政府送的一床被子,村民们心里感觉到的暖和更是写在张张笑脸上。政声人去后,民意闲谈中。曾经的“陆县长”如今已故去,但新朱山庄的村民对他的念叨和感恩,足可成为共产党人俯身为民解困、普通百姓贴心信服党员干部的生动教材。

新朱山庄村貌

  朱袍山人亮丽转身为新朱山庄村民,村上的第二次整体大搬迁,是在距第一次搬迁11年后的2007年,牛背埂是让朱袍山人远离了水患,但当年那是个血吸虫病重疫区,十年间眼睁睁地看着村上数个中年人得了血吸虫病,受到病魔的折磨,有的早早地死去,村民们用“死的多、生的少”来表达人口的负增长。新朱山庄人于是有了新的想法——第二次迁村!这一次的搬迁,又让新朱山庄人对身边共产党人心生敬仰。新搬迁地选择在离和合乡老街不远的水产专业捕捞场所在地。当时的场支部书记、七房詹村人詹开河(现已故)倾心帮扶,协调好中间厅詹家、踏子口朱家等村庄腾售的建房用地,新朱山庄的17户村民,在党和政府的扶助下,2016年整体搬迁至现在的村址上,真正远离了水患和疾患。每年的清明节,新朱山庄的人相约着,去祭扫留在朱袍山的先人的墓茔,重拾岛上岁月的点滴记忆。

鄱阳湖蓼子花开

  新朱山庄人在历经两次整体大搬迁后,在新家园开辟着新生活。新朱山庄现有村民110余人,村民住上了三、四层的楼房,用上了高压电、自来水。村里已出了两名大学生,不少年轻人外出创业有成,不忘回报家乡。新朱山庄村民的支柱产业还是传统渔业,他们在党和政府的号召下,披袍上阵,脱贫攻坚志在全胜……


(作者:文/图 汪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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