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训扬新风之122 | 苏山乡袁鹤舍村:魅力鹤舍 人文古村

【家训家规】务孝悌  教读书  尚勤俭  珍继嗣  惜谱牒  谨嫁娶

对于蓄势待发的都昌旅游,苏山鹤舍古村,无疑是一张亮丽名片。一些成熟的景区也许会“无中生有”地植入故事提升人气,而鹤舍古村融入骨子里的故事俯拾皆是,故事中散发着浓浓的人文气息。

入村门楼

鹤舍与学舍

“缘仙得号,重读称名,古村鹤舍为学舍;厚德经商,凭才入仕,先祖文明更开明。”这是曾先后任都昌县苏山乡文化站站长、副乡长、苏山诗词分会会长的鹤舍村人袁德芳先生在他退休后为鹤舍古村所撰的一副楹联,道出了一村两名的由来。

元宵龙灯

1800余年前的东汉年间,鹤舍周边村落寥寥,山野荒凉,有善德者此地建茅舍三间,供过往客人小憩,亦可短宿。其时 彭蠡湖的屏峰河畔(今苏山马鞍岛处)已有商埠雏形,时光流转,后来更是当地成为通往千年瓷都景德镇的必经码头。入住茅屋者或商贩或游民,长者一年半载,短者三天两日。善举可承,茅舍破了有人修修补补,几成驿站。时至东晋,茅舍对面的元辰山上来了一位湖南彬州人,名苏耽,寓居元辰山,奉母结庐修道,止息炼丹,得道成仙。元辰山因苏耽之故改称苏山。元辰山在宋代张君房的《云笈七签》中列为天下七十二福地中的五十一福地。

苏山留传着“苏仙公”苏耽的故事。海拔385米的苏山上有座苏仙庙,“文革”时遭拆毁,1995年重建。庙南侧的巨石平台上,有两个茶杯大小水潭,相传叫“油盐潭”,先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仅供庙中僧人之用。后来庙僧贪心将盅洞凿大一些,遂不再出油盐,空遗穴面。北侧的另一块巨石上有一圆形臼洞,碗口大小,是苏耽修道时施于救人的捣药处,贮水不涸不腐,堪为奇事。在东南方的岩下有一口古井,称为“桔井”。相传苏耽得道成仙,辞慈母之际,预言来年当地有瘟疫,嘱母助民众用桔叶和井水煎汤而救。苏耽道过此话,乘鹤而去。第二年苏耽之言应验,其母帮很多乡民祛了灾疫。

鹤舍祖先袁鲁成像

相传三百年后,苏耽驾鹤而来,停歇于茅屋上,孩童用弹弓射之。“苏鹤”哀鸣,并以爪书告“吾是三百年前苏君”诸语。物是人非间鹤去鹤回,斯地便有了“鹤舍”之名。

距今560余年前的明英宗天顺年间,都昌袁姓双港畈一族的祖先袁鲁成(钦七公,字双溪)徙居双港(今徐埠镇袁钜村)。袁鲁成随父袁仲仁出生于南京鸡儿巷,明永乐年间进士,曾在云南、四川等地为官。袁鲁成生十一子,第十子袁崇美(1443-1490)曾在南康府白鹿洞书院求学,路过元辰山普湾,见其地紫燕展翅,风云际会,遂于明代弘治年间由双港畈迁居“如龙卧岗”的祥地,形成如今的袁如岗湾村。袁崇美次子袁邦青的三个儿子天享、天卫、天洞于明嘉靖年间,由如岗湾迁观音峦北麓,繁衍成现在的鹤舍村。袁崇美的诞辰日是正月二十,每年这天鹤舍村人像过年一样热闹,缅怀祖宗功德 ,激励后人奋进。族裔曾在此办学堂,故名学舍。

鹤轩

“鹤舍”有“仙气”,“学舍”有“文气”,“鹤”“学”两音相谐,“鹤舍”与“学舍”二名互用。通常,当地人还是称“鹤舍村”,更契合了旅游的灵通与神秘。

袁蕃杰与袁绍起

鹤舍古村最亮眼的景致,当然是徽派建筑风格的明清古民居。成村于明代的鹤舍村,一些青砖灰瓦、飞檐斗栱的民居自明代以来有保存,今天能饱览到的民居群,建成于清乾隆年间的为多,距今220年以上。鹤舍民居群的始建者是袁蕃杰的长子袁绍起,后人从袁绍起的兴家故事里,总能领略到传统美德的内核。

鹤舍村村民袁蕃杰家境贫寒,夫妻俩平日里靠豆腐作坊为生。说某年的腊月三十,家中过年不只吃不上鱼肉,连米油都缸空瓶尽的。袁蕃杰这天上午在三里远外的王家山好心一亲戚家借了米与油,挑着轻担回家,家中妻儿在望眼欲穿呢。行至半路,下起瓢泼大雨,身体单薄的袁蕃杰在泥巴路上摔了一跤,油团粉碎,菜油淌了一地,散落的大米,仍可聚拢来,和了土泥回家。袁蕃杰愤愤不平:“老天真是欺负穷苦人,连年都不让好好过。要是我儿子长大发财了,捐款修麻石路,不让人滑倒。”这个故事也有不同的版本,说是次子袁绍起作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挑担卖豆腐时摔倒,而立下发财捐建之愿。

袁蕃杰后裔分家文契

关于袁绍起发家,在鹤舍村流传着“水牛精转世”的故事。袁绍起生于清道光二年(1822),因家贫小时候在村上放牛,十二、三岁时在景德镇当学徒工,所学手艺起初并不是瓷业,而是从了他父亲袁蕃杰的本行,入了豆腐坊。年少的他一天挑着豆腐担子走街串巷卖,路遇大雨,他戴着斗笠,侧低着头好让大斗笠入得窄院门来,随后在一户人家的庭檐下躲雨。只这一幕,正好被吸着烟杆的店家老板在里面的瓷柜里瞧见,猛然悟到:这侧笠而入宅门,不正隐合了吾家昨夜所梦水牛弯角入宅送财来?再一打量,但见豆腐童眉清目秀、孺子可教之相。于是,店家老板吩咐佣人取来干净的衣服让绍起换下,并让小绍起把豆腐店的活辞了,第二天来到他店里打工,慈祥地说着不会亏待他的话。起初袁绍起在新的东家,是干些打扫卫生、茶童酒侍一类的活,兼着在弄里的学堂里识字断文,后来,随了老板学瓷术,从做泥胚到成窑观火,淬炼成了好窑把式。以至后来经袁绍起把桩的窑,总是烧出满意的正品,绝无塌窑、毁瓷情状。老板为留住袁绍起,将自家窑的股份一分不取地分了不少给袁绍起,用当下的行话来说,叫“技术入股”。再后来,袁绍起拥有了自己的窑场,从一座到七座,有自建,有也收购他人行将关闭的窑场,其中还有一座官窑收入名下,还置办了29间店铺,生意做得像鹤舍老家田园里的芝麻开花节节高,也像窑里的烈焰一个火头盖过一个火头。袁绍起的功名有“国学生,钦加同知衔,加封典赏戴花翎,诰授资政大夫”的载录,“资政大夫”在清代是个二品级的虚衔,想必是因富而捐授的。其父袁蕃杰“诰资政大夫”是殁后循子而得的一种荣耀。

子富父亦贵,袁蕃杰年过六旬后,倒有返老还童之感。袁蕃杰与原配夫人龚氏均是1799年生人,生育有绍腾(1818-1888)、绍起(1822-1908)二子。财旺更慕人旺,更何况在村上还受过同族子多者之势压,比如袁蕃杰家要建屋宅,想并列的取与村上祖厅同向,族上势众者偏出面阻挠,只得微偏而向。袁蕃杰续娶比他小了30多岁的余氏,又连生五子,依齿取名绍清、绍慎、绍勤、绍俭、绍敬,颇含励志古意。老大袁绍腾比继母余氏要大到15岁,比最小的弟弟袁绍敬要大到50岁。当时袁蕃杰家四世同堂,100余人的大家族和睦相处。绍起在景德镇瓷业做得红红火火,财源滚滚,绍腾作为长兄为人笃诚,在家料理广置的田产,周边东至徐埠、西至左里都有袁家田地,雇用的长工有上百人。

村中麻石巷

像不少在景德镇发了家的人一样,挣下的殷实家财通常会衣锦还乡故里兴宅,将显赫立于家乡。袁蕃杰老夫少妻的,年轻的余氏也时常唠叨要是“老倌”倒了,年幼的儿子们谁来呵护。绍腾和绍起两兄弟商议,在鹤舍村大兴土木。于是出资将村内村外铺设了麻石路,通往王家山的尤为显眼,方便村民出行,算是遂了父亲摔跤之时的许愿。为让大家族有拓展之居业,袁氏兄弟于是在鹤舍建造华堂,而且一建就是十八幢正屋,还有30余间偏屋。十八幢宅子一个日子破土动工,一个时辰立柱上梁。竣工吉日,庆贺的流水宴办了三天,路过的只要道声喜,哪怕是流浪的乞丐,都可登堂入席,豪饮无妨。这18幢宅子,便奠定了鹤舍村古民居的大布局。

大夫第与小洋楼

大夫第

袁绍起兄弟将十八栋屋宅立于鹤舍,也将承袭“汝南世家”的卧雪家风弘扬开来。重孝悌是传统家道文化的厚重底色,袁绍腾、袁绍起对五个同父异母的兄弟也是呵护有加。父亲以85岁高龄辞世后,两兄弟更是以长兄当父的情怀待弟弟。有次余氏与一儿媳之间闹了小矛盾,竟从正屋搬至偏房居住,袁绍腾同妻子领着妯娌来到余氏婆婆面前跪着请罪,求得谅解,而复移至正屋生活。绍起在瓷都有次和外国商人谈一船的汤匙生意而在议价上铢锱必计,哥哥绍腾耐不住性子说了句“甭久扯就依了洋人吧”,绍起当场不去拂哥哥的言意,在讲价上作了让步,事后笑着道了一声“这一让让出了我们家一年的生活开销”,让绍腾赧颜。小兄弟绍敬在外有时放荡不羁,在外人面前绍腾、绍起也多会偏袒而内责。据说十八幢宅子,袁绍腾自己并没得一间,全分给了弟弟们居住,以证无私。当游人徜徉于鹤舍村幽静的麻石巷道时,在一幢幢老宅里流连站檐、天井,细品花窗、梁坊,驻足古巷总门,凝眸柱托撑拱,对村中的“大夫第”印象深刻。“大夫第”是袁绍腾的儿子袁成璧所建。“大夫第”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宣示,明清时指五品以上的文官的私宅。袁成璧(1839-1907),甲戌年以举人之身选为九江府彭泽县教渝,光绪辛丑年部选浙江金华府汤溪县知县。知县就其官品为“七品”,但袁成璧所治的汤溪县当年匪患频发,闹事者众,都昌人袁成璧励精图治,安靖一方,颇有政声,于是清庭对其加官晋爵,赏戴花翎,升为五品,这才有了“大夫第”的标榜。袁成璧的后裔保存着一张两斗屉桌,底板刻有“汤溪县正堂 袁成璧制”,“正堂”者便指“知县”。袁成璧写得一手好正楷,相传当年他投考举人时,主考官在他的卷子上批了八个字“文章颇可,字冠全场”。

小洋楼外墙

鹤舍村古民居中的小洋楼,沐时代风雨,让游人感怀沧桑世事。所谓“小洋楼”,其建筑风格迥异于其它屋宅的徽派风格,带了欧美式洋房的气派。说是洋房,其实也是中西合璧,尽管窗格显出尖饰,但建筑的构制还是本土的气息。小洋楼是袁绍敬的儿子袁成翊所建。袁成翊(1889-1952),年轻时做瓷器生意,走南闯北,与外国客商也多有往来,眼界大开。他在民国初年建造起这栋楼,在村上开了间油盐杂货铺,生意上请了外人打理,生活方式的“文艺范”张扬开来。在小洋楼邀了文人雅士,鼓乐笙箫、吹弹拉唱,以琴会友、不亦乐乎?袁成翊好客,交友消遣之余,留在家中吃饭喝酒,当然乡间的“人口肥”,也给他的杂货店招徕生意,算是双赢。现在见到的小洋楼斑驳的外墙上,有袁成翊经营的“油盐杂货”招牌,有1950年代留下的“工农联盟”字样,也有1960年代留下的“忠”字样。户外电线穿墙而入,又将时下的生活气息嵌入于中,让游人如同在时光的隧道里流连。

浣香斋与溢香池

苏山小学(原浣香斋旧址)

在鹤舍古村入村口新立的巍峨门楼上,有一副对联:“欲高门第须为善,要好子孙必读书”。鹤舍村村名本就叫“学舍”,村上曾经名誉一时的“浣香斋”,它的前身就是一座学堂。所谓“浣香”者,言读书人的池中洗墨之香。

清光绪年间在浣香斋教书的胡雪抱先生

浣香斋建于清初,旧址在现在村头的苏山村小学处。浣香斋不是简便的一所书斋,也不是富户人家为子女办的私塾,而是鹤舍族人所建的一栋四合院式的二层跑马楼学舍,能同时容纳上百人求学,都昌县内外不少学子都慕名前来浣香斋求学。不少名师曾任教于此。清末民初江西名诗人胡雪抱是苏山乡益溪舍人,曾在浣香斋施教。“鼓吹方繁会,诗肠涩不闻”,胡雪抱所著《昭琴馆诗文小录》《昭琴馆诗存》很多诗作就是在浣香斋所吟。胡雪抱后来娶了袁成璧的女儿,成了鹤舍村的女婿。安徽太湖人蔡丽华等名师也曾在浣香斋塾馆从教。浣香斋入门有一副对联:放胆豪吟千古精英归笔底,凝眸摇瞩四时青翠落窗前。从浣香斋走出的民国两位政要曹浩森、刘士毅一度叱咤风云,显赫一时,曹浩森(1884-1952)是都昌周溪牌楼村人,国民党陆军上将,1941年至1946年任江西省政府主席。曹浩森在浣香斋求学时,家境贫寒,曾得鹤舍村名士袁成英的资助,袁成英在晚清曾被朝庭授于“乡饮大宾”,在清代“乡饮宾”有僎宾、六宾、三宾、众宾等名号。“大宾”档次最高,皇帝钦命授予,由德高望重者担任,每年县令会酒宴“三宾”,以褒奖敦亲睦族、止恶扬善之品行。袁成英逝世后,他的瓷像下面四言一句的“像赞”,就是曹浩森敬撰,可惜“文革”时弃毁了。刘士毅(1886-1982)是都昌县汪墩大排门刘村人,国民党陆军二级上将,曾任国民党国防部次长。刘士毅浣香斋求学的机缘是他有个姑母是鹤舍村人。鹤舍村在民国时期从军者众,有“十八根半横皮带”之称。国民党的军官穿正装会系横皮带,“半根”指的是军衔为少尉的一名文官。19人中,鹤舍村文化人搜集到有名有姓的资料(一说含袁如岗湾村同宗数人),他们集中在三辈,“成”字辈多以王字旁取名,比如袁成珙、袁成珩、袁成璐;“训”字辈多以金字旁、草字头、山字头取名,比如袁训铢、袁训镳、袁训芷、袁训蓁、袁训药、袁训茝、袁训巍;“祖”字辈取名在字型上最杂、寓意吉祥,如袁祖济、袁祖扬、袁祖安、袁祖达等。19人中,“黄埔系”就有4人。袁训铢(1900-1940)毕业于黄埔军校六期,曾任工兵指挥部中校参谋;袁训芷(1892-1938)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曾任军政部训练班上校秘书;袁训芃(1906-1951)字遐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六期工兵科毕业,军衔最高,曾任江西省保安司令部少将参谋  ;袁训茞(1909-1950)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炮兵科毕业,曾任军事委员会办公厅中校参谋;袁祖扬(1914-1951),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十三期工兵科毕业,曾任江西保安司令部少校。有一种说法,说鹤舍村“十八根半横皮带”有多人得曹浩森、刘士毅提携,他们少时求学的共同母校是浣香斋。有根有据的是,毕业于保定军校的袁成璐(1886-1921),曾任北伐护国军步兵三十一团团副,在浣香斋与刘士毅同学,在保定军校与曹浩森同学,其子袁训芃后来在军中升至少将参谋,与曹浩森、刘士毅有交集。当然从浣香斋走出的鹤舍子弟也有不着戎装着长衫的。袁成琬(1886-1921)清华大学毕业,曾任江西义务女子学校校长、景德镇二等模范学校教员。

校园孔子石像

如果说浣香斋飘逸之香为书香,那么溢香池流淌之香则为灵动的古村香韵。溢香池说到底是祖堂前的一口池塘,规整的砌成了长方形貌,塘面约600平方米。关于鹤舍村落空间风水的考究,村上文化人袁德芳作如此阐释:村落选址合道家“道法自然”观念,因天时,就地利,以一条“玉带溪”为分割界线,划分太极两仪。南开田园种植,北建村落居住。村中掘一方池塘,曰“溢香池”,收集村中雨水、宅中天井出水,由“四水归堂”而“四水归塘”,通过暗渠流入小溪。村中池塘与村外南山相呼应,形成太极图中的两眼。村西兴建学堂,曰“浣香斋”,教育子孙力田勤书,形成“南耕北读”之格局。 

浣香斋原刻石碑

“溢香池”当然也有故事。说当年成塘时,有邻村一亩八分地硬是不肯卖与鹤舍村,哪怕是鹤舍人诚意提出,可银元铺地,此田能插多少棵禾,鹤舍人给多少块银元的高价,终是不得,所以,现在的溢香池从塘域上来 ,说不上阔大。2015年村民清塘中淤泥时,掏出一枚未爆炸的炮弹,是抗日战争时期日寇从苏山顶的驻扎地发射来的。让后人庆幸的是,炮弹落入了溢香池,成为一枚哑弹。要是射程多了个数米,鹤舍古民居也就成为了灰烬。

保护与开发

鹤舍古村在每一处散发着的人文气息里,似乎都能找到历史深处的遗落与重拾。

古宅狮撑

“汝南世家”袁氏的“卧雪家风”源于东汉名臣袁安。说某年冬天大雪纷飞,封门多日,洛阳令雪停后外出察灾,见家家户户都扫雪开路,出门谋食。来到客居洛阳的袁安门前,见大雪封门,了无生气。洛阳令以为袁安已冻饿而死,命人铲冰除雪,破门而入,但见袁安僵卧于床,已是气息奄奄。洛阳令问袁安为何不出门求食,袁安答道:“大雪天人人皆饥寒,我不应该再去打扰别人!” 洛阳令嘉许其仁德,举为廉。晋陶渊明“咏贫士”诗赞“袁安困积雪,貌然不可干”。

灯笼挂在站檐下

游人游鹤舍,大多会从临溢香池数步之远的祖堂正门进入。祖堂门外的两边八字开的墙上,分书“卧雪”“家风”苍劲行书。此四字据传是湖北丁姓一书法家的手迹遗影。说丁先生慕名来鹤舍村,访袁绍慎的大儿子袁成璟(1875-1932,字铁梅),袁成璟颇有诗才,曾任江西省第三届省议会会员。十余天的逡巡,丁先生在才学方面自叹弗如,折服于“卧雪家风”传人。临走的那天,祖堂下厅有鲁班传人在推刨运斧的,他拾起一块斧屑,代笔蘸墨在纸上留下“卧雪家风”四字,原迹有落款,且被惺惺相惜的铁梅先生制成了木匾,悬于祖堂。后来在破“四旧”年代被遗弃,现在墙体的字迹是依了拓片所摹。

祖厅正门

鹤舍村的浣香斋一度作了苏山二中和农中的校址,1995年前后拆除了,所幸留下了书有“浣香斋”的款识原碑,藉以怀旧。旧址现在是苏山村小所在,现任校长是袁绍勤的曾孙袁晓辉。袁晓辉教学之余,传承“卧雪家风”,热心挖掘整理鹤舍文化资源,有时也会客串一下鹤舍的导游。苏山村小还有个校名叫苏山伍鸣希望小学。2016年上海退休教师伍丽天老人卖掉上海市的住宅而侧居江苏昆山,老人用售房所积捐出50万元,给苏山小学兴建校舍,同时纪念她的1995年在日本神户大地震中遇难的侄女伍鸣,在鹤舍村留下了一段捐资助学的佳话。临浣香斋原有一幢老宅(现村小院内立孔子石像处),曾用作苏山村委会的办公场所,1986年演绎过一段挖宝的故事。说那年的暑假某天,傍晚天阴凉了下来,承包维修窗户的鹤舍村一石匠带着外村的一个徒弟,在这幢老宅的窗台下的砖斗里,发现一瓷罐装的满坛金子。师傅自是喜出望外,留在现场续寻,嘱徒弟抱着内藏金子的瓷罐,送到他在村中的家里去,且告诫金货不要交给师奶奶,一定要亲手交给师母。碰巧那阵师母不在家,实诚的徒弟照又抱着金宝向师傅复命,半路碰见他嫁在鹤舍村的姐姐。姐姐得知弟弟怀里抱金,当即开导弟弟:此金反正也是你师傅的意外之财,更何况你也参与了捧宝,何不抱回家去,还当什么学徒?徒弟恍然生出私心,将一大坛金子不声不响地抱回了自家。后来辞了匠艺的徒弟用此意外之财,建了房宅,娶了老婆,发家致富。师傅当天天断黑后用单褂包着,打着赤膊抱回了另一堆在窗台下深藏的金银回家。鹤舍村人早先拆墙只在墙斗里发现过明清年代的茶器,那是师傅砌墙劳累之余将高架上喝茶的杯子顺手掷进墙斗所遗。斗里现金,这一下让鹤舍村沸腾了。1989年前后拆另一幢古宅,在柱础下挖出四个金元宝,每个重达三斤六两。

本文作者在鹤舍村

都昌鹤舍村有保存完好的古民居群,成为赣鄱大地一颗耀眼明珠。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就有《聊斋志异》《铁血共和》等电影、电视剧组来鹤舍村取景和拍摄,还有村民客串过村姑、匪连长一类的小角色。2004年11月,都昌县人民政府将鹤舍村古建筑群列为县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2年1月,江西省人民政府授予鹤舍村为江西省历史文化名村。2015年,鹤舍村跻身“中国传统村落”。鹤舍村现有150余户,800余人。近年来,结合新农村建设、秀美乡村建设、传统村落保护等项目,国家相继投入鹤舍古村保护与开发资金960余万元。在县乡政府的支持下,村民秉持“修旧如旧,建新仿旧”的理念,加大古村的保护维修和建设开发力度。建起了入村门楼、环村公路、旅游厕所、停车场,新建的鹤轩亭既是对鹤舍的寄寓,也有纪念袁绍起(字鹤轩)之意。村上辟有村史馆,留住乡愁,传承文明。有识之士还筹备重建浣香斋,兴建游客中心。鹤舍村与有“东方百慕大”之称的老爷庙经通达的袁多公路,只半小时车程,对接大庐山旅游圈风生水起。2019年,云南滇中金控集团与都昌县人民政府签署协议,将大手笔打造老爷庙、鹤舍古村精品旅游线路。从都昌火车站至鄱阳湖二桥的60公里,聚集了徐埠古桥、春桥晨晖农庄、苏山鹤舍古村、左里横寨岭抗战旧址、多宝西高高镇同院士故里、千眼桥、江南戈壁、老爷庙、东方百慕大等众多景致,真是一条都昌的黄金旅游线。

入村门楼

晴空万里的新时代,鹤舍古村乘鹤翱翔于明媚的蓝天……

(作者:文/图 汪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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